SaYo-

CH9

 

Steve已经接连一个星期没有看到Bucky了。他有理由相信那家伙就是在躲着他。

第十次从384号宿舍空手而归以后，Steve再好的脾气也被气得牙根痒痒。

他烦躁地拿起画笔在空白的画布上挥舞着，最后发现画出来的东西简直是一团糟，颜色杂糅在一起，像是扭曲的空间。

又不是毕加索画什么抽象派？他把画笔放到一边气恼地躺回床上。

几分钟后，Sam推门而入。见到地上又多了一张废弃的画布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它叠起放到一边：“愿意和我说说吗？“

“不愿意。“

“哦……“Sam并没有作罢，他打开Youtube指着TSSB视频下的第一条留言一个字一个字念道：”记得好好休息。Cap，你现在可并没有好好休息啊。“

“那是他给TSSB说的，不是给我说的。”Steve郁闷极了，语气里全是掩不住的失落。

“你和TSSB是一个人。”Sam安慰道，“他还是喜欢你的。”

“不！他喜欢TSSB！喜欢那个画画的！”一提到这个，Steve就忍不住满心悲怆，“他不喜欢我！他甚至在我亲吻他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！”

见到好友被爱情折磨得快疯了，Sam摇摇头，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条放在Steve身边：“不用谢。我从Rumlow那儿要到了Barnes家的住址。”

Steve转过头把那张纸片攥在手心里不安地问：“他告诉你了？他会不会告诉Bucky？“

“放心吧，不会的。“Sam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，”Barnes只是说不能告诉你，但是他并没有叮嘱Rumlow不能告诉我……“

Steve神情复杂地盯着手心里的纸片，在Bucky和自己坦诚相待与Bucky暴打Rumlow之间，他用了三秒钟决定选择前者。

大不了等到Bucky打Rumlow时自己稍微阻拦下。他自我安慰似的那么想着。

 

Bucky的家坐落在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，当然，如果地方太过繁华也不好。Steve打量着周围的建筑，庆幸这所房子不像221B似的建在车水马龙的大道旁，否则他还要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连门都不走改爬墙的原因。

其实很简单，Bucky压根不应门。

作为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够强的男人来说，Steve担心Bucky会不会在里面出了什么事。当他站在门外脑补到Bucky一个人躺在血泊中的场景时，他告诉自己“停下！你这个傻瓜“。

所以，他依仗着自己还不错的身手从一楼沿着下水管一直爬到了二楼。

感谢Bucky家没住在顶层，否则他恐怕得找班里那个有钱人借辆直升飞机了。

Steve敲敲窗户，没有人回应。他试探地推开窗户，没锁？

他翻个身从有点儿窄的窗户里进入Bucky家。地面上铺着的毛绒绒的毯子很好地解决了脚步声。Steve屏住呼吸慢慢靠近走廊，如同一个小偷。

刚走到客厅前，他就听见半掩的门里传来一声轻浅的喘息。Steve下意识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东西快速打开门想要冲进去。

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，Bucky手中的动作停下了。他瞪大了眼睛问：“你他妈有毛病？”

Steve也愣住了。他看看眼前的Bucky，又看看Bucky脚边的那堆纸巾不由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你闯进我家，还拿着我的棉拖鞋，现在你问我怎么了？”Bucky讥诮地笑道，“Rogers，你英雄主义犯了？”

经过那么一提醒，Steve才发现，原来自己手里正握着一只棉拖鞋。

“如果今天这个屋子里的是小偷，你打算用棉拖鞋对付他？”Bucky指了指自己脑袋，“是你把小偷当做蟑螂还是你脑子坏掉了？“

被揶揄得脸颊发红，Steve赶紧把拖鞋放回原处双手背后，硬巴巴地笑了几声：“我只是担心你，我以为你家被小偷光顾了。一时间没来得及选好武器而已。“

Bucky恨铁不成钢似的哼了一声。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不好，他也知道Steve来这儿的原因只是想看看他怎么样了。但是他没法说服自己在那个吻之后能坦然面对眼前这个人，就好像他没法说服自己当那个亲吻结束后Steve是因为有苦衷才没法拉住他的手。

他放手了，他放任自己离开那儿了，不是吗？

Bucky抹了抹鼻子，鼻腔里涌上来的酸涩让他别开眼睛，他没好气地说：“我没事，你可以走了。“

Steve没有照做。他走到Bucky身边将那些纸团全部捡起扔进垃圾桶中然后坐下。

“离开这儿Rogers，我没开玩笑。“Bucky硬着嗓子说。

Steve摸摸对面的人红彤彤的鼻子：“你感冒了？“

“没有。“

“你还有鼻音。“

“知道你还问？“Bucky不耐地推搡着他结实的胸膛，”离开这儿，你只要在这儿我就会想到那天的事。“

“那天……“

“别他妈的跟我提那天！“Bucky没了平时的笑容，他扯住Steve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，”如果你觉得我是个累赘，那你就离我远点儿。懂吗？我不想被你耍着玩儿。“

话已经说得那么明显了。

Bucky在心里暗自思忖，如果Rogers听了这话再什么都不说，那他们就真的完成了一场单恋。

多可笑，单恋。他想大声地嘲笑自己，二十年没喜欢过别人，一喜欢还是喜欢那么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。

还不如喜欢TSSB和S.R了。

见到眼前的人如此抗拒自己的接触，Steve只好投降似的举起双手：“屋外有我给你买的药，因为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病，所以我都买了点儿。你记得按时吃药，老师那里……“

“Steve……“Bucky抬起头，眼睛里全是因为感冒而染上的雾蒙蒙的水汽，令他显得有些可怜，”离开这儿好吗？我不想见你。至少现在不想。“

Steve垂下脑袋点点头，他一步步蹭到大门口，身后跟着的是包裹着毯子一脸倦容的Bucky。

走到门口，他回过头，求饶似的说：“我想跟你说，那天……我真的……“

“滚出去。“Bucky拧开门把人高马大的金发男人踹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。

室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。他看着刚才从自己肩膀上滑落到地的毯子喃喃低语：“拒绝的话，至少别是现在说。“

他颓然地坐回之前倚靠的沙发上，耳朵却伸得老长，他知道Steve并没有走。

 

被赶出门的Steve简直是茫然极了。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儿触到了Bucky的底线，他扯了扯被揪皱的衣领干脆双手抱臂站在Bucky家门口。他打定主意，如果这家伙今天不出来，那自己今天也就不离开了。

他想了想，掏出手机给Sam发了条短信：记得帮我答到。

他朝着圣母玛利亚发誓，今天一定弄明白那家伙到底在别扭什么。

Bucky总不能以为自己在那个亲吻结束后没拉住他是因为自己胆怯了吧？那误会也就太大了。

一想到那天从转角走过来眼神里全是不敢置信的Fury校长和Pierce校长，Steve就忍不住想要打人。

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巧了。

 

TBC